1.从浓浓中醒来,窗外已是一片漆黑。正缓缓停在一个不的临时。借着车内的,一个迈着翼翼的踏上。她专注的看着脚下,以致一袭纷纷垂落胸前,将的衬得愈加。待她走入车内,我才意外地,这个被罩住的,竟挺着一个微微隆起的。我打了个呵欠,公交车前的,已接近凌晨。这是最后一班公交,环城行驶的为许多加班到深夜的小提供了,这个年轻的准莫非也是其中之一?和往常相比,今天的公交车显得空荡,除了,只有我和这女子两名,哦,不,算上她里的,应该是三名乘客。深夜与同车而行,多少会让人感到几分和。我向她发出的,的是她似乎没到我,只径直一旁,与我隔着同排而坐。略感的我心里也颇为:这个女子十分面熟,似乎在哪里见过?揣着向窗外望去,不知怎的,外面除了沉沉,居然连一丝灯光也见不到,那些常常彻夜的都去了哪里?渐渐了,我又混沌打起盹来。“有人下车吗?”迷迷的我被司机的惊醒,睁眼一看:外面依然漆黑一片。,今天的环线到底开到哪里去了?环顾车内,除了司机,还是只有我和那名年轻孕妇。从来没有如此,今天的一切怎么这么奇怪?“有人下车吗?”司机头也不回地又问了一遍。我看看一旁的女子,她安然,似乎没觉出有什么,望着她,我的心也不再那么躁动:反正身旁还有个。我闭上眼打盹,临睡前我看见前方的钟表正00:00。2.“自杀者为,系割断腕部大量失血陷入。于昨夜凌晨被发现并入院,目前已脱离,但仍处于无,没有任何。目前对给予的为:继续留院,以生命。”小琪为刚刚换班来的肖读着14床的。“这种状态就是吗?”小琪刚从卫校,对的一切都觉得。肖医生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望了望兀自沉浸在睡眠中的,小琪发现他的有几分,正暗自疑惑,肖医生却了:“室的病人如何?”“和之前,征,病人已没有前期的,现在得很好。”小琪对的几个病人。“很好。”肖医生露出,“明天即可将她从重症监护室移出,和14床在一个。这两人目前的有许多之处,安排在一起观察治疗。”“好的。”小琪赶紧在志上用笔写下:韩露明日出重症室,移入4病房15床,与14床孟静观察。
3.一连数日,我都在这趟末班公交那个年轻孕妇。她每次都在那个不知名的上车,至于她在哪里下车,我却一直也没搞,是在我的某一站吧。近来我的状态很差,或许是过于的,常常陷入一种昏昏沉沉的嗜睡状态,这令我颇为,也许该去医院好好一下了。当摇摇晃晃的末班公交又一次停靠在那个临时时,年轻孕妇也一如往常的蹒跚着上了车。令我感到意外的是,这次她竟对我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。这的令我有些有些,赶紧地笑着对她。“你,也是每天都坐这趟车?”她似乎对我也了几分好奇。“是啊。”我眨眨眼,“真是很巧。”“你从哪上车的呢?”她的长忽闪忽闪,像个的。“我……从医院。”“那,你在哪下车?”她似乎有什么似的继续。我不由起来,笑着反问道:“你呢?”她闪过一丝,轻轻叹:“我不知道。”我对她毫无的感到,撇了撇不再说话。她地觉察到我的,便的对我,却依然地追问:“那么,你知道自己每次在哪下车吗?”4.医。小琪每天从迈进医院的那一刻起,就忙得脚后跟打。在为15床和14床挂上液体后,才终于可以暂时喘一口气。这两个病人应该是整个医院最最的,她们都紧闭双眼,沉浸在自己的里,既不催小琪换针药,也不她扎针好。对小琪这样的来说,真是的好病人。这两,令小琪最不下的就是14床。自这个名叫孟静的女子入院以来,居然没有一来探望她,一个的却活得这么,难怪想要自杀了。相对来说15床的韩露就多了,白天的探视时间,她的旁总有她的,而她的每天的为她擦拭,。同样的年华,同样的,的却如此之大。小琪不由对14床多了几分,每次来查房也会不由自主对14床多说几句话,让她不至于太冷清。令小琪感到奇怪的是:肖医生似乎也对14床格外,有好几次她路过4病房,都看到肖医生坐在14床旁,似乎正与她说着什么,这完全不符合以高冷著称的肖医生的行事。莫非他们早就?可为什么肖医生从没说起过呢?小琪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,这个疑问她终究还是问了出来。“不,我……并不认识她。”肖医生对小琪突如其来的显出几分尴尬。“我看到你去陪14床说话,还以为……”小琪也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有点不安。“我只是……她能活下去。”肖医生的里竟似乎有几分哽咽。小琪眨巴着装作没有留意,心里却画下了一个的:他真的不认识14床吗?5.我在哪里下车?年轻孕妇的问题让我惊出。仔细近来的,却只记得自己总是从医院上车,至于在哪一站下的车竟一点也记不起来。我自己是出了问题,还是精神出了问题?一个人怎么不知道自己坐车的呢?近来总是浑浑的,莫非这一切都是梦?或者仅仅是自己出来的?可是身旁的一切明明都那么,我能到公交车的颠簸,也能听到孕妇轻弱的,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,这怎么会是?每次当我从昏昏沉沉的颠簸中醒来,都会坐在那个的,而窗外夜色依旧,依旧,冷清依旧。不久,就会到达那个临时车站,而她也总是一次次地踏上这趟公交。这一切从来没有过任何,时间在这里似乎。唯一能能够,让我们知道每一天都是日子的,就是她日益隆起的腹部。那个尚处于混沌中的,正以的着我们濒临崩溃的。在车上,我们偶尔也会交谈,却依然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去哪里,也不记得是在哪里下车,并且很快会被困意,陷入一片混沌。这样的情形令我们感到无比和,似乎有一种的着我们,令我们顺从地这的一切,跌入一种恍惚而的状态,除此以外,别无他法。“有人下车吗?”司机的每晚都会响起,而我们却从来也没敢回答。有一天,一个的声音载着我们共同的疑惑,从那个年轻孕妇的口中飘然而出:“请问……这是哪里?”
6.肖医生一定认识14床!小琪对这一点,令她感到奇怪的是:为什么肖医生不肯自己认识14床?莫非肖医生和这个叫孟静的女子有什么不堪的过去?小琪在护士站好不落得会儿,她将签字笔搁在翘起的上,一手撑着腮继续在自己的思绪里神游:14床是自杀未遂,莫非她的自杀和肖医生,所以肖医生才极力否认?“小琪,肖医生点名让你和他一起查房!”护士小蕊一走进护士站就叫起来,满脸都写着不情愿。小琪知道小蕊的一颗心都扑在肖医生身上,奈何落花有意无情,肖医生每次为了小蕊的,总是把的小琪拎出来挡箭,弄得小琪很头大。小琪地应了一声,快步向医生走去。“怎么?叫你和我查房就这么不情愿?”肖医生似笑非笑地望着撅着嘴的小琪。“我可不敢。只是,小蕊也很希望能有和你一同查房的……”肖医生立刻截断她的话头:“你是4病室的负责护士,我要14床和15床的情况,当然得由你。”“肖医生。”听到他提起14床,小琪一时没忍住就把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抛了出来,“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认识14床的孟静?难道她的自杀和你有关?”肖医生愣了愣:“你说什么?”“我昨天亲眼看到你去为14床交。”小琪咬了咬嘴唇,又似的补充道,“我不是故意的,只是觉得奇怪:14床入院这么久,又没有任何人来探望,是谁在为她出费呢?没想到,竟然是肖医生。如果你们不认识,为什么要这么做,要知道这笔钱可不是个小……”肖医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:“你说的没错,我的确为她付了所有的医药费,但如果我依然说自己和14床没有任何,你会吗?”小琪瞪着的睛摇了摇头,她怎么也无法肖医生这句话里的:他,究竟想说什么?7.当那个孕妇再次挺着的肚子踏上这趟末,我们不由相视苦笑。似乎是一个,一种,一场,我们的相遇,周而复始的乘坐这趟末班公交驶向未知的。我们只知道自己的在何处,却不知自己究竟要到哪里去,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上这趟车。或许,这趟车根本没有,而我们也根本没有地。公交司机依然每晚地询问“有人下车吗?”,除此之外,便对我们的任何都。窗外的茫茫黑夜吞噬了我们所有的,我和她谁也不敢贸然公交,毕竟车内还有一丝昏暗的和一个活的,而外面却只有未知的。“我们该怎么办?”她的坐在一旁,口中喃喃自语,既像是问我又像是问自己。“她(他)就快要出生了。”孕妇着隆起的腹部,的布满愁云,“难道要让她(他)一出生就过这种不断的日子吗?”望着那个一的命,我不禁感到无比,被已久的涌头,我忍不住冲着司机大声吼起来:“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?这又是什么鬼?”与往常一样,我们没有得到任何,司机仿佛根本听不见我们的任何。司机的令我上涌,,我必须要和司机,今天一定得给我们说个清楚。当我离开座位,才蓦地发觉想要靠近司机是多么,仿佛有一种巨大的魔力要将我控制在上,令我难以起身。我又急又怕,拼命抓住一个个,顶风逆行般艰难地将自己挪到司机身旁,正要开口,司机却转过脸来冷冰冰的望着我:“有人下车吗?”8.小琪呆呆的望着14床,这个名叫孟静的女子生得如此,如果不是肖医生亲口证实,小琪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瘦弱的她,竟然会是公交车司机。肖医生的确不认识孟静,但这并不他们从没有任何,恰恰相反,肖医生不知乘坐少次孟静的公交车。只不过没有哪个乘客会去留意公交车司机,正如没有哪个司机会记住每位乘客。出事的那天晚上没有任何,肖医生和众多加班族一样拖着疲惫的,坐上里最后一班环城公交,汽车载着十几位昏昏欲睡的乘客驶向黑夜。,一阵巨大的声刺破沉寂的黑夜,瞬间惊醒车内所有人,乘客们眼睁睁看见一辆由对面驶来的,疯了似的冲开路中间的隔离栏杆,径直向公交车撞过来。车内一片惊声尖叫,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即将遭遇灭顶之灾。这时,驾驶公交车的女司机却出奇冷静,她一边飞速打转方向盘,一边反常理而行,脚下非但不去踩刹车反而猛踏油门,凭着她在这危急关头的飞速反应,居然令一车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卡车的撞击。大家刚刚松下一口气,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幸运庆贺,靠窗坐着的一个女子却颤抖着手,指着路边尖叫:“死……死人了……”顺着她的手望去:一个身着格子连的女子正一动不动躺在路旁,她凌乱的长发下有汩汩鲜血渗出,最令人们触目惊心的,是她纤细的手臂正紧紧护着那已微微隆起的腹部……小琪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,去而复返的肖医生亲自将那名受伤的孕妇送入医院,并为其施行了紧急手术。在长达两个月的重症监护后,孕妇才终于脱离生命危险,转入普通病房,她就是15床的韩露。小琪望着一脸恬静的15床,如果她知道酿成自身悲剧的肇事者,此刻也一样无知无觉地躺着,不知会做何感想?“滴……滴……”14床的监控仪突然发出警报,小琪心中一惊,只见14床的心跳频率陡然加快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她正要去叫医生,却见14床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于是一边按下紧急呼叫按钮,一边俯子,只听到紧闭双眼的她嘴里只不断重复着两个字:“下车!”
9.“有人下车吗?”当司机转过脸来对身旁的我问这出句话时,我的心跳几乎停止,整个人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惊得魂飞魄散:她的脸竟然和我一模一样!不!她,就是我自己!电光火石间,丢失了的记忆潮水般涌了回来……几个月前,我驾驶的末班公交出了一次重大交通事故:一辆对面驶来的卡车司机因疲劳驾驶撞向我们,为保护车内乘客,我冒险加大油门冲向路旁的非机动车道。原以为躲过了一劫,谁知竟使路旁一名无辜的孕妇遭遇了无端灾祸,她躺在血泊中紧紧护着腹中胎儿的样子,令我心悸不已。肇事的卡车司机当场死亡,孕妇被乘客中的一位医生送往医院抢救,听说手术后她一直没能离开重症监护室。作为一次恶性交通事故,网络上迅速对此事进行了大量报道,再加上最终受害者是一名孕妇,更是引起不少人关注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公众谴责的目标渐渐从疲劳驾驶的卡车司机转移到了我身上。“为求自保的无良女司机!”“自私冷酷的坏女人!”“不得好死!”“断子绝孙!”……铺天盖地的辱骂蜂涌而来,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一开始我曾试图解释自己的做法是要保护乘客的安全,而不是像传闻所说为求自保;我还试图对网络上那些素不相识的辱骂者解释:那名孕妇当时正好处在司机的盲区内……然而一切都是徒劳,根本没有任何人肯听我说话,也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我,我的辩白只为自己招来更多的辱骂,甚至还有人搜索出我的工号和照片,要求公交公司罢免我的司机职务。迫于公众压力,公司只得宣布让我停薪待岗。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,为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,我曾付出了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,作为一个,更是为这份工作吃了许多苦。然而,辛苦得来的一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,还被人泼洒了一身污名。我不甘心,当时那趟末班车上那么多的乘客,他们一定可以证明我不是故意开车撞人的。我疯了般在网上发帖,希望当时在场的乘客能有人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。然而,一切如石沉大海,那些我拼尽全力救下来的人似乎全都消失了。我的心冻结成冰,这个世界令我感到无比惶恐与寒冷,无尽的压力和舆论压得我难以喘息,这条艰难的人生路,或许我只能走到这里了。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晚上,我打听到那名孕妇所住的医院。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,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,浑身插着各种仪器和管子。她的面容白皙美丽,肚子里的小生命依然在顽强地生长,在这个世界上,唯一让我觉得有所亏欠的就是她了,我多么希望她能顺利生下肚子里的,多么希望她能微笑着对我说一声“我不怨你”……10.肖医生眉头蹙成一团,14床的情况极不稳定,她似乎在沉睡中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,整个人显得非常激动,心跳出现极度异常,这对一个昏迷中的病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现象。肖医生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自杀前的14床时,她正在韩露的重症监护室外哭泣,见到他就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逃跑了。当时,肖医生只觉得她有几分面熟,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。直到她因割腕自杀被送进医院抢救,肖医生才认出她竟是两个月前出事那趟公交车的司机。出于好奇,极少上网浏览新闻的肖医生搜索了关于那次事件的报道,在密如罗网的责骂中,她散落于网络的字里行间显得那么无力。隔着闪烁的电脑屏幕,他都能深深感受到那种刻在她心底的绝望与无助。……每次看到14床,肖医生都会忍不住自责,如果自己能及时站出来为她说句公道话,哪怕只是简单的安慰她一句,或许也不至于令她走到绝路上来,然而一切都太迟了。11.“下车!下车!”失而复得的记忆在心中四处乱撞,令我几近狂乱的大喊起来,而这趟从未中途停止过的公交竟真的缓缓停了下来。年轻孕妇望着我,显出几分惊讶:“你……要下车了吗?”“不,不是我。”我走近她,凝视着这张被我连累的无辜面容,鼻子里一阵发酸。我俯下身子,轻轻将几丝凌乱在她额前的发别在她小巧的耳后,“是你,你该下车了。”“我?”她的眼睛明亮如一汪清泉,“可是我好像还没有到站。”“你知道自己要去哪吗?”“不知道。”“那么,就在这下车吧!”孕妇望了望漆黑的窗外,眼里闪着几分胆怯:“可是,我从没来过这里……”我蹲在她身前,紧紧握住她的手,一双无比冰凉而柔弱的手:“听我说: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并不代表不能去,你要勇敢一点。这里虽然是熟悉的地方,却只是在一日日不断重复,没有希望,没有明天。难道你想让肚子里的宝宝在这样的地方过一辈子吗?”“不!”她抚着隆起的腹部沉默片刻,尖尖的下巴显出几分凝重,“我听你的。”我舒心地笑起来,扶着她走向打开的后门,车外袭来的寒气令我们不由打了个寒颤。“你不和我一起走吗?我们一起离开这。”孕妇拉着我的手乞求,她的目光如孩子般真诚。我摇摇头:“司机说每天只能下去一位,我……我明天会下车的。”她迷惑地望着我,似乎对我的话有些怀疑。我笑了起来:“你愿意相信我吗?”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:“我相信你!”我挽着她的手臂将她扶到车下,转身欲走时,她紧紧拥抱了我,哽咽着在我耳旁轻语:“记住,我叫韩露。”我的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她肩头:“我叫孟静。”
12.凌晨的医院里一片忙乱,14床的生命体征突然完全消失。就在肖医生忙着抢救14床的同时,15床也呈现极度不稳定的状态,B超诊断显示肚子里的胎儿即将出生,只得紧急送进妇产科施行剖腹产手术。凌晨三点,肖医生从手术室出来,疲惫不堪地回到办公室。“14床……”小琪试探着问。“她死了……”肖医生声音哽咽,强忍的难过令小琪感到几分心疼。“15床情况怎样?”肖医生强打精神问道。“情况非常好,不但顺利产下一个女婴,而且……”小琪的声音难以抑制地显出几分激动,“她居然清醒了!”“什么?怎么会这样?”肖医生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奇迹。“是真的。”小琪仍激动不已,“她的家属也来了,正在病房里激动得又哭又笑!”当肖医生和小琪赶到4病室时,15床正被家人团团围住,见到医生赶紧又是一番感谢。肖医生微笑着问了15床几个问题,发现她除了身体比较虚弱外,神智居然十分清醒,应该可以初步排除会留有精神方面的后遗症。“肖医生,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另外安排一个病房?”15床的老公犹豫着说,“听说14床那个叫孟静的刚才抢救无效死了,我妻子刚生产完待在这死了人的病房有点……”“你说什么?”一直安静微笑的15床忽然激动起来,她挣扎着坐起来,“旁边……那个女孩……叫什么?”“怎么了老婆?你别怕……”男子不知所措地安慰她。肖医生望着这一切,心头忽地一动,脱口而出:“她叫孟静!”“孟静?死了?”虚弱的韩露仿佛梦呓般喃喃自语。“你认识孟静?”肖医生目光如炬。韩露眼里划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:“带我……看看她。”13.孟静躺在那里,一副安详的模样,嘴角竟含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。没错,就是她。是她与韩露在永远不知归路的公交车上相遇;是她在无望的中对韩露绽开真诚甜美的微笑;是她在无助的绝望里鼓励韩露勇敢的离开;是她搀着韩露的手臂将她送向通往新生的路……韩露永远不会忘记,当孟静返回那辆诡异的公交车时,原来的司机竟无影无踪,而孟静却坐在了司机的座位上。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瞬间打开了韩露封存的记忆:在那个可怕的夜里,就是这辆公交车突然撞向自己,原来,孟静就是这辆车的司机。公交车开动的一刹那,韩露突然明白过来:孟静早已知道这一切,她把生存的希望留给了被她误伤的自己,而孟静却选择了永远和这辆末班车一起留在这个死亡之地。“不!下车!快下车!”韩露用尽全力冲着孟静大声喊:“我记得你是谁,求求你,快下车!”孟静隔着冰冷的车窗朝韩露挥挥手,两行泪滚落在满含笑意的双颊:“对不起……”……“孟静……果然是你……”望着面前这个被白色被单覆盖的女子,韩露泪如雨下。她俯下身子,轻轻将孟静额前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,如同在公交车上孟静为她做的那样,“傻瓜……不是你的错,我不怨你!”她的泪珠滴落在孟静的面颊,在幽暗的灯光下泛起一片晶莹,像是孟静含着笑意的目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