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与大吵一架后,立刻就从家里搬了出来。她故意让夏川来接她,让母亲看到这一幕。她就是要表明她要和他在一起,现在他们甚至要住在一起了。她母亲为什么夏川,仅仅就是因为偷偷拿去了他们的让算命推演,而推演之后的却并,于是母亲变得极力不赞成他们在一起。她劝她要这一类,无数都了八字推演的——母亲举出四的几个例子,都是八字并而地要待在一起最后却落得如此等等。她地母亲,那些推演结果很合的人也有多。她当然不会相信这种的,母亲的,的。她和母亲大小的争吵,站在母亲这一边,她本以为自己的会帮她对抗,但他却只是两边都说上几句,这些话她和母亲就不理会,反而觉得他帮了倒忙。她一怒之下就开始离家,搬去和夏川同住,于是这次的争吵一,她就收拾行李直接了。坐在夏川的车上时,她仍旧生着气,夏川不敢打扰她,只是默默开车。“你觉得我做得对吗?”她问他。夏川翼翼,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听什么样的,有他摸不着她的。“事情既然了就不要再多想了,等过几天下来之后,如果你想回去可以回去的。”他避开突然插入的一辆车,正一脸地说出这些的话。她叹了,没有说话,受着一点小小的煎熬,她本不想这样母亲的,即使她做好了离家的也只是想好地让都能冷静一下,但如今却成了大动肝火。她多地想到,以后如果和夏川,她多父母能衷心他们,能地参加她的。而现在这一切还能吗?她收到弟弟发来的,他说母亲气坏了,甚至流了泪。他希望她过几天能回来向她说几句好话不要就这样搁着。她没有弟弟的信息,在路上堵住了,她看着这条,每一辆车的尾灯都刺亮着。到夏川家已经七点了,暗得很快,他们将行李先去吃饭,再回来将好。他带她去了家附近的小,她有些,也不像中的那么好。夏川尽力安慰她,但毫无,他也累了,两人就默默地吃着饭。吃完饭走回去的路上,他们也都没说话,夏川知道她有些将气撒在他的头上了,他只能认栽。回来后也是她自己无声地布置着,在里进进出出,放好自己的杯,挂好,摆开,也一齐挂好,她不想要他插手。他只能独自坐在,看着她。她出了一点汗,对他说一声“去洗澡了”就关上的门。洗完澡后的她似乎也重新了心情,变得像往常一样,当她躺在床上后,下来,真正了这个,她明白往后的很长都将住在这里了。她不再去想父母,不再去想下午的那场争吵,她靠过去抱住夏川,着他的,夏川转过身也她。在这张床上她比以往更放得开了,她地抱住他,后也地抱着。她心想她不会母亲道歉的,除非母亲肯后退一步,不再迷信八字。但母亲从没过她,她也就让这样一过去,弟弟来找过她几次,说了些日常,最后总难免劝她回家母亲,一开始她会,还反问母亲她和夏川之间的了吗?弟弟就不知如何回答了。后来她就说自己会回去的,但那也只是上的。她当然也会时常一点心,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太过无情了,但她又马上安慰自己确实太忙了,没回去,就算周末抽出,她也能到回去之后也只是发生另一场争吵而已。这件事就果真一直被放着了,横亘在她和那个家之间,谁也不肯先跨过去。搬到夏川这里半年后,有一天她怀孕了。前几天不断泛起的让她根本没有这样的,但迟迟不来,她里想到了这一点但又不敢深想,她几乎是心颤着去买了测孕棒,当结果显现时,她自己是有点被到的,虽然他们一直就没有做,也觉得怀孕,但一旦真的成为了,她还是了很久,坐在上,甚至有一点懊悔。但如今说这些都太迟了,她想到他们必须要结婚了,近期就要结婚,她的会慢慢变大,越来越大,但这并不是怀孕的,现在她体内有了另了,她该怎么做,又不该怎么做?她全然不知晓,她想到母亲,母亲会来参加她的婚礼吗,当她知道她已经怀孕后又会是什么?会觉得这是她对抗她的一种吗?她被这些事扰乱得做不了任何其他事情。晚上,她将怀孕的事跟夏川说了,仔细他的反应,他当然也一时不知所措,无法说出什么话来,她抓住他的这一点与他闹,又将心情在他身上,说着就起来,红着快要流泪。他安慰她,说那就结婚吧。“你只是因为我怀孕了才想着跟我结婚。”她没有想着自己下午也因为怀孕才想到结婚这件事。“你不要闹。这正好是一个不是吗,对我们两个来说,都正好可以进入下一个了。”夏川对她说。但她只听到闹这个字,站起来推搡着他,将他推出房间,关上门让他今晚睡在上。但当她一呆在房间里时,她又觉得有的,她心想自己难道是得了的产前吗?她紧闭双眼,觉得自己是太了,她痛恨自己的脆弱。她联系弟弟,约好这个周末见。第二天她去上班,但因为知道了自己现在怀着孕——哪怕或许才只有半个月——但她做什么都很小心翼翼,已经带着刻意的了,们用的看她,问她怎么了,她只推说肚子不太,但又马上改口说是头晕,因为想到肚子是一种不好的,她现在怀孕了,不该说这些话。一直熬到周末上午,夏川送她去,确实是怀孕了,当告诉她那些时,她没听进去多少,只是又地不断点头,走出医院后,夏川忍不住问她,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烦什么?这是一件不是吗?他们坐进车里,她故意不坐而选择坐在后面,终于崩溃似的说,她有多希望母亲能祝福他们。“那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回去,我想你会同意我们结婚的,哪怕一时不了,只要我们一直和睦的,生下,三口,你妈妈肯定也会的。”“我之前不该那样跟她吵架的,也不该将事情一直这样搁着。”她哭诉道。“吧,你妈妈肯定也早就想让你回去了,只要一回去就好了。父母跟孩子之间还什么呢?”夏川一直扭着腰转身安慰她,他感到了,就转回去,车里只有她抽泣的一点。下午她坚持要独自去跟弟弟见面,他们可以好好话。夏川安慰她,心里又觉得她实在将事情看得太了,这根本就是一件,和父母之间的争吵不是常有的吗?她得就好像已经离家二十年的,与母亲断绝的人那般。他们见面后,她显得很,不知如何开口。弟弟问她怎么了,她终于开口说自己怀孕了。弟弟一时不知说什么,“你跟妈妈……”他又停住嘴,不说话了,他想这件事是严重的,但母亲是什么想法谁也猜不到,她是一个的人,这个他们都知道。“你能不能帮我,试探。”她看着自己的弟弟。他,看着很的,他和夏川一样,尽力安慰她:“其实也,我们都是了,母亲也能明白的。现在你怀孕了,事实无法。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?”“还没定下,可是我希望她能开参加我的婚礼。”她地握着杯。“她会的。”弟弟低头喝了一口已经变凉的咖啡。2和夏川结婚的日子很快就决定好了,就是下个月的二十五号。这个日子应该是与双方商量着定下,但如今是由夏川的父母选出来,而她只能接受。她每晚都与弟弟聊天,希望得到一些好的回复,但弟弟闪烁其词,不将母亲的反应告诉她。她可以想象到母亲的。夏川提出这个周末他们可以一起回家看看她的母亲,亲自见面总是比让弟弟口头传话更有。但她很想拒绝,到了如今这种,她变得不知该如何去与母亲见面。“为什么你这么?她是你妈啊。”夏川无解。“就因为是我妈,所以我很她,我知道会变成什么样。”她大声辩驳。“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,你不要这么,事情会好转的。”夏川也感到十分。“只会越来越糟。”她说完,然后拉住夏川的手,只是拉着。夏川抚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。她同意了明天一起回家。当她重新回来,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时,她感到一阵,虽然布置和离家之前一样,但仅仅半年多的时间,就好像被这个家完全了,她在这里到的更多的是对她的。母亲坐在那儿没有看她,父亲索性就根本不在家,弟弟在一旁陪着母亲,她和夏川是以一种的坐在这儿的。夏川知道她母亲现在因为她的怀孕肯定更加讨厌他了。但他必须开口说点什么,她坐在他身旁显得不安,而她母亲的脸上隐藏着,现在无论谁先说出第,她将撒在那上。“,我知道您不。但我们现在决定要结婚了,我希望您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。”夏川对她母亲说。她只是听着,眼睛却根本不去看他,然后她只管朝着自己面向的说,“你准备好做一个父亲了吗?你知道当是怎么吗?你自己根本就还是个。”她听在耳里,觉得这些都是抛给她的。“……”夏川刚想说话,但她打断了他。“当孩子出生之后,我们都会成为父母,我们都会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。我们会过得。”她笃定地说。“那你今天来做什么,你不是走得吗?”她仍不看他们。弟弟想要她的,但却只遭到怒视。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相信……”她只有抓住这一点,但她的母亲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,她地打断她,但不是用,而是摇头,轻蔑地摇头。她自动就停止了继续说下去的,她明白,现在母亲已经将他们突然的怀孕当做一个,也是一个,一个反向证明的证据——他们根本就不,他们不会幸福,八字推演的结果是的。更何况,她觉得他们根本不的。“我们现在就要结婚了,你也不会祝福我们吗?”她的轻不可闻,但却在这的客厅里回荡着。“我们还是希望您和都能来参加婚礼。”夏川也接上这句话。事情出乎他的意料,他仍搞白到底是怎么回事,他只能将这这最后的说出来。她母亲的就这样吗?“我们都会去的,是吧?”弟弟终于插上话,将事情答应下来,母亲没有说话,不接受也并不拒绝。但她却突然生了气,似乎是觉得不想再忍受了,“来不来都随便你们。”她话刚说完就涌上一股的恶心感,站起身自顾自地跑去,在台里干呕着,那些呕声传到客厅里,客厅里的三个人都听着那阵阵的声响,凝滞。夏川只好站起来,他觉得该走了,他这样坐着只会引起她母亲更大的,他说自己去看看她,于是走到厕所,她,轻拍她的背。夏川看见她流了,但不知道是因为呕吐还是伤心难过。在离开之前,弟弟问她这段时间不回来住吗?或许慢慢地妈妈就会接受。但她此刻心情,对弟弟也没有什么好话,她说也不会回这个家了。当她从中看着那个家渐渐小下去,又觉得重叠了,那天离家的似乎就发生在不久前,为什么回中时却觉得一切那么陌生。她不愿意多想,就闭上眼睛,但她又问夏川:“你觉得我做得对吗?”“我不知道。”夏川叹口气直接回答。她不再说话了,地,他也落得开车,等到家后,他看着她,好像睡着了的安静模样。他没有叫醒她,自己也在车上坐了一会儿,这些事情让他疲累,看着前面那堵被照亮的灰白脏污的车库墙壁,甚至也产生了一瞬间的思想裂缝,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合适?这条裂缝吓得他如高空坠落,失重感漫步他的身体,他赶紧填上这条缝隙,她如今怀孕了,婚礼也将举行,这些事情都会一件一件解决的。婚礼越来越近,她肚子也小小的隆起一块,她定期去医院做检查,但结果似乎并不太好,医生只是说再等一个月看看,要注意着什么什么。这让她的心情愈加低落,扰乱她的事情就又多了几重。夏川一个人准备着婚礼的各种事项,虽然最后选择办一场小规模的婚礼,但必须要做的许多事情还是让他焦头烂额。他们在婚礼前一天去领了证,她拜托弟弟将户口本拿给她,并且拒绝去听弟弟将要告诉她的关于母亲的所有话语。举行婚礼这一天,她的父母还是来了,坐在靠后不起眼的的位置上,她没有特意去跟他们打招呼。她穿着洁白婚纱,腹部的位置改得宽松了一些,但依然美丽圣洁,她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好更幸福,但当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时却觉得那模样很难看,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,显得多不自信。来参加婚礼的人大概都知道她已经怀孕,可能会猜测他们是奉子成婚,怀疑他们两人对于婚姻的真诚度。夏川见她心情不佳,过来安慰她,但今天他说了太多的话了,只是过去握握她的手。她对他笑一笑,算作回应。婚礼结束,她的父母早就离席走了,弟弟留到了最后——她腿酸得走不动路了,一直坐在椅子上。婚礼的场所瞬间变得冷冷清清,桌上地上到处都是残羹冷炙,她闭上眼睛扶着额头,又想吐了。弟弟过来与她说了几句话,但她迷迷糊糊的,自己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。等她和夏川到家后,她躺在床上奢望自己能马上睡着,却怎么都无法睡去,她听到夏川均匀轻微的呼吸声,感到一点安心。我们会生活得很好的,她也对肚子里的宝宝这么说。3她觉得自己的妊娠反应比别人都重,每天都苦不堪言,夜里常常失眠,她只能起身去到客厅里,独自一人坐着。之前她会吵醒夏川让他陪着她,但现在她也明显感知到他的疲累,但她难道就不累吗?他们都要上班,可她每天却只能睡着两三个小时。她向几个朋友倾诉烦恼,而她们却只会回应:正常的,都是这样过来的。完全给不了她什么安慰。她渐渐变得沉默,许多事都一个人承受下来了。四个多月后,症状开始减轻了一点,但因为她的胎儿发育情况一直都不太好,尽管一切都按照医生的叮嘱,吃什么食物,做什么运动,每天都严格遵守。她甚至开始相信起更加玄乎的事情,每天都祈祷着孩子顺利成长,顺利生产。她有时会想到要是和母亲的关系还好的话,那母亲是不是可以给她帮助呢?她生下她,她又将生下另一个她。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。那天晚上下班后,她走在小区里,经过一条绿化带时,听见底下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,她下意识里停住脚步,突然看见有个东西从里面游了出来,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清那是一条蛇。她被吓到了,不太敢迈步走动,怕那蛇反而会因此跃起咬她一口。蛇并没有朝着她移动,而是在路边慢慢蜷缩起来,头与尾渐渐靠近,形成一个环,她挪动脚步慢慢后移,周身没有一个人,保安室离她有一点距离。她看着那条蛇,蛇咬着自己的尾巴,它在吞食着自己。她像被蛊惑住一般停下脚步观察,这时已经很久不再出现的恶心又涌上来,她弯下腰呕吐,这次的反胃很严重,她觉得牵连到了小腹,小腹开始隐隐作痛,她泪眼朦胧地去看那条蛇,但那条蛇已经不见了。她不知道它是逃走了还是它将自己完全吞食了,彻底在这世上消失了?有这样的事存在吗?她捂着肚子蹲下,远处的保安看见她一直蹲着不动,终于察觉到异样,跑过来问她怎么了。她冒着冷汗,浑身发冷颤抖,她能感知到自己的脸色肯定苍白得可怕,就让保安打电话送她去医院。孩子没了。每个人都惊愕不已,就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,怎么会就这样没有了?她的肚子一下子就扁平了,里面什么都没有了,一个就这样没有了?她这么努力地维持着,那些天天呕吐夜夜失眠的日子,那些不断逼迫着自己的日子,好像都成了笑话,现在一齐返过身对她大声嘲笑。夏川请了两天假在医院陪着她,但她很想让他离开,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。但就算她独自一人待着,她也被打扰着,每次转身时她仍小心翼翼地好像怕压着什么,但现在她的身体多轻啊,再也压不坏体内的什么东西了,她也为此哭泣,为她每次的迟疑和无法习惯。夏川让自己忍住不要去问,也不要去安慰,说“还会有的”、“还有机会的”之类的更加伤人的话语。他只是觉得糟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,一件比一件严重,永远也不会停止。弟弟会在夏川上班时来接替他。他和夏川不同,他的身份是弟弟,他可以对她说出那些安慰的话,而她的情绪也不会像面对着夏川时那样强烈——当两人都同样痛苦时,她的痛苦是加倍的。弟弟和她聊着以往的久远的事情,试图让她忘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,但她察觉出他的慌乱和努力想使话题保持住温馨欢乐的调子,她闭上眼睛说自己累了。“妈妈明天会来看你,你们好一些话吧。”弟弟在最后离开时,犹犹豫豫地说出这句被嘱托的话。她只是点点头。她可以猜到母亲会说些什么,她痛苦的同时心里仍带着一点希望,希望母亲不要再提起那些事,而是能给自己一点,只用一点就够的慰藉。母亲是独自一人来的,弟弟没有跟着她一起来缓和气氛,或许是因为她觉得现在女儿的脆弱是一个契机,她们完全可以恢复到原来的关系,但这里面必须先就一个前提说好。于是她虽然安慰着她,但言语间却是一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味道。她痛苦地忍耐下来,没有跟母亲吵上一架,她几乎没有说一句话。“如果当初你听我的话……哎,现在就先好好养身体,慢慢恢复过来。”“当初你们的婚礼办得也不对,怎么能选择在那个日子办呢?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当初说得话……”她叹口气又不再说了,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。“我们结婚四个月了。”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给母亲听。她当然听出了她的意思,她反问她,“那你现在觉得幸福吗?你现在觉得自己是一个大人了吗?你做出的这些决定是对是错你都知道吗?”她看着她,终于开始不忍心起来,她多娇小,躺在病床里只隆起这样一个小的身躯,“我知道,我不会让你们离婚的。现在就算你想离也不行了,离婚对你不好。我明天就会帮你问问究竟该怎么办。”她压低声音对她说,好像她们在策划着什么隐秘的阴谋一样。她没说话,她们都沉默了一段时间。“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见了什么?”她对她主动说起这件事——她没跟任何人讲过——但更像是在喃喃自语。“什么?”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事情,什么哪一天?什么看见了什么?“我看见一条蛇,它咬着自己的尾巴。”她皱着眉头,有点不安,“你在说些什么啊?”她站起来将手放在她的额头去测她的体温,但温度是正常的,“好好休息,不要想东想西的。”于是她闭口不说了,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是一个幻觉,是她身体发出的警告,她太虚弱了,她被孩子折磨得没有了抵抗能力,那只是头晕眼花的她看见的一个幻觉。但她闭上眼睛,黑暗中浮现的全是那蛇咬着自己尾巴的画面,只要想起,她就浑身发冷,开始反胃。母亲离开前交给她一个符,是可以保佑平安的符。她将那符拿在手上,看着画在上面的经文和一句佛语,她突然愤怒了,用力将那符扔开,抛到地上。她开始想母亲坐下后说的每一句话,这些话在安静的病房里开始放大,每一句都折磨着她。她根本就不了解她的痛苦,她只想证明自己胜利了,而她是失败的。她依然不祝福她的婚姻,甚至是在诅咒她,她躺在病床上想着越来越的事情,表情狰狞恶毒,她流了眼泪,奢望让眼泪洗掉这些东西。夏川下班过来时,看见了地上那符,他想捡起来,她说就这样放着吧,但他仍捡起来,带着吧,你妈妈也是好意。“你现在觉得她是好意了吗?”她讥讽他。他叹口气,“医生说你后天就可以出院了,你想多住几天还是回家?”她不理他,只顾自己问他,逼着他,就是让双方都痛苦,“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过当初听我妈的话就好了,两个人分开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。”夏川站起来,不去看她,想给她倒杯水,“你不要老想着这些,我们还有很长的生活要过。”她根本不相信,于是又哭了起来,没有出声地哭,夏川过去摸摸她的头,握了握她的手,然后出去给她接热水。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,滚烫的,她闭上眼睛,久久地闭着,眼泪也停止了,她看上去像是要睡着的模样。但她觉得自己此刻变成了那条蛇,正在不断地吞食着自己。